1.52 真相总是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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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伯爷到了琉璃阁，老仙和莫凡尘已经在房里聊起医理了。伯爷远远就看到了门上的两个洞，倒是怔了怔，想着看来老仙是发了真怒了，一掌不够，还要再拍一掌。左管事挠着头，觉得有些蹊跷，刚才明明还是一个洞来着。
伯爷跨步上前，轻轻扣了扣卧房的门，躬身道：“君上，是臣。”
“我道是谁，伯爷啊？”老仙的声音若有似乎地晃着，拖着脚步懒洋洋地打开了门，衣襟敞着，胸前的沟壑在灯光下隐约可见，嘴角带着讥笑，依旧散漫地道：“早间我好像是听见了喜鹊，原来是伯爷要来，倒是稀客。”
伯爷面色不变，对着面前的老仙又是一礼：“君上！”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老仙仰着头，好似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声在空无一人的琉璃阁里，四散开去。
“不知可是臣请来的大夫有不妥？惹了君上？”伯爷身子未抬，显得很是恭敬，叫人挑不出毛病。
“不妥？”老仙看他，笑颜里藏着讽刺，“伯爷所行之事，怎会有不妥？”
“臣，不敢。”伯爷身子更低了，却透过老仙的背后，望向缩在老远地方的莫凡尘。
莫凡尘一凛，浑身汗毛倒竖，又往角落里退了退。
“伯爷请回吧，本尊身中奇毒，需要早些休息。”老仙说罢，没等伯爷回话，就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差点撞到伯爷的脑门。
莫凡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老仙闻声睨了她一眼，莫凡尘下意识脖子一缩，老仙却又笑了。
门外的伯爷脸色很是不好看，倒也没有即刻发作，便拂袖而去了。自从老仙称病以来，已经许久没有给他赤焰丹了，他修炼的瓶颈也迟迟无法突破，本就异常烦躁，今日被老仙这么一顿羞辱，怒火根本压抑不住，面上虽无甚表情，牙关已经被咬得咯咯作响。他打发走左管事，便钻进了自己的密室，密室光线昏暗，只在四角点着几盏油灯，上方倒吊着几个孩子，面色煞白，眼中已经没了色彩，身上的衣衫一道道裂开，皮开肉绽，还有些伤口在不住地往下滴着腥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汇聚在底下的血池里。整个密室血腥之气刺鼻难闻，令人几欲作呕。
伯爷褪去身上衣物，全身浸入血池之中，凝神静气，运转灵力冲击周身经脉。可是任凭他如何运转灵力化血气为精气催升修为，他丹田之中的灵力却怎么也凝聚不起来，气血却阵阵翻涌，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散到血池里没有一点痕迹。伯爷睁开眼，一掌祭出，血雨满天，他的眼中也尽是红光，血池里的血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
“来人！”伯爷传声而出，虽然声音很低，外面的使者却听的一清二楚。
不多时，一名黑衣使者便进入了密室，跪伏在地：“伯爷！”
“再去带两个来。”伯爷抹了一把脸，整个脸也变得血红，更为狰狞。
黑衣使者没多久就带了两个孩子进来了，两个孩子嘴里被塞了布条，看到眼前的景象哪有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呜呜地哭着，奋力地挣扎，其中一个孩子直接跪了下来，向着伯爷不停地磕头，额前已经破了皮，鲜血和着眼泪从孩子的脸上滚落。伯爷却好似完全看不见一般，只是轻轻一挥手，两个孩子便被倒吊了起来，他又运转灵力，风刃在孩子身上形成了数道伤口，血汩汩而出，补进了血池之中。伯爷张开嘴贪婪地迎接着新鲜的血液，仿佛这些新鲜的血液就能为他的身体带来改变，他就能冲破瓶颈突破现在的境界。倒挂着的两个孩子，没多久便如其他人一样，面色惨白，不再挣扎，血池的血又满了。
翌日，琉璃阁的假日头又亮了，明晃晃的与外头无异，总让人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莫凡尘经过这两日也大概猜出为什么琉璃阁里会有昼夜更替，老仙所修的道法怕就是与光有关，让琉璃阁显示出昼夜交替，并不是难事。
要查探的事总算是有些眉目，莫凡尘的心情也是特别的好，她哼着小曲，收拾着自己的床榻。昨日伯爷吃了瘪，老仙的心情也不错，搬了张椅子坐在了莫凡尘床榻对面，就这么看着她收拾，嘴角挂着笑。
莫凡尘一抬头，便撞上了老仙的眼，觉得怪怪的，讪笑着道：“君上，您这么盯着小的，小的……紧张。”
老仙袍袖轻挥：“别成天小的小的地叫，我记得你叫……尘凡？”
莫凡尘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自然，自然是……不叫这个名。”
老仙抬手佯装要揍她，莫凡尘赶紧伸手护住脸，“哎哎哎，我叫莫凡尘，天髓宗弟子。”老仙昨日都推心置腹跟她说了自己和伯爷的往事，她若是连个真名都不告诉人家，显得有些过于凉薄了，于是索性抖了底。
“天髓宗弟子，好你个臭小子，连本尊都敢糊弄？！”老仙高高抬起的手，轻轻落下，只在她的脑门上轻叩了一下。
莫凡尘这才放下手，尴尬地笑着：“这百里堡可是臭名昭著，我……还是个孩子。”她越说心越虚，声音都越来越低。
“臭名昭著……”老仙重复着莫凡尘的话，眼底划过苦涩。他们当初明明雄心壮志，想要领着祁连山上的生灵一起走上正途，怎么现如今成了臭名昭著。
莫凡尘看着老仙也挺可怜的，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等我助君上摆脱了这琉璃阁，君上不如跟我等联手灭了伯爷，这样一来也能洗刷百里堡的污名，不至于被其他玄门正宗误会。”
听到莫凡尘说“联手灭了伯爷”，老仙的身子颤了颤，并没有接话。千百年的相互陪伴，哪有那么容易说散就散，更何况是要亲手灭了他。老仙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与他往日里目空一切的样子相去胜远，半晌，老仙轻声道：“容我……想想。”
莫凡尘手一顿，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老仙，怎么扭扭捏捏像话本里的小娘子舍不得离开出去花天酒地的夫君呢？莫凡尘赶紧甩了甩头，把这种诡异的想法抛到脑后，蹲下来看着老仙的脸，笑着道：“灭不灭伯爷的且不说，总要先逃出去，君上既炼赤焰丹，那一定有丹房吧？可否带凡尘去看看？”
说起丹房，老仙才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其实老仙虽活了这么多年，但始终心性像个孩子，极容易相信别人，因此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凡尘要去丹房，不过既然他信了她，便也不再多问。
待到伯爷到了琉璃阁，老仙和莫凡尘已经在房里聊起医理了。伯爷远远就看到了门上的两个洞，倒是怔了怔，想着看来老仙是发了真怒了，一掌不够，还要再拍一掌。左管事挠着头，觉得有些蹊跷，刚才明明还是一个洞来着。
伯爷跨步上前，轻轻扣了扣卧房的门，躬身道：“君上，是臣。”
“我道是谁，伯爷啊？”老仙的声音若有似乎地晃着，拖着脚步懒洋洋地打开了门，衣襟敞着，胸前的沟壑在灯光下隐约可见，嘴角带着讥笑，依旧散漫地道：“早间我好像是听见了喜鹊，原来是伯爷要来，倒是稀客。”
伯爷面色不变，对着面前的老仙又是一礼：“君上！”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老仙仰着头，好似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声在空无一人的琉璃阁里，四散开去。
“不知可是臣请来的大夫有不妥？惹了君上？”伯爷身子未抬，显得很是恭敬，叫人挑不出毛病。
“不妥？”老仙看他，笑颜里藏着讽刺，“伯爷所行之事，怎会有不妥？”
“臣，不敢。”伯爷身子更低了，却透过老仙的背后，望向缩在老远地方的莫凡尘。
莫凡尘一凛，浑身汗毛倒竖，又往角落里退了退。
“伯爷请回吧，本尊身中奇毒，需要早些休息。”老仙说罢，没等伯爷回话，就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差点撞到伯爷的脑门。
莫凡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老仙闻声睨了她一眼，莫凡尘下意识脖子一缩，老仙却又笑了。
门外的伯爷脸色很是不好看，倒也没有即刻发作，便拂袖而去了。自从老仙称病以来，已经许久没有给他赤焰丹了，他修炼的瓶颈也迟迟无法突破，本就异常烦躁，今日被老仙这么一顿羞辱，怒火根本压抑不住，面上虽无甚表情，牙关已经被咬得咯咯作响。他打发走左管事，便钻进了自己的密室，密室光线昏暗，只在四角点着几盏油灯，上方倒吊着几个孩子，面色煞白，眼中已经没了色彩，身上的衣衫一道道裂开，皮开肉绽，还有些伤口在不住地往下滴着腥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汇聚在底下的血池里。整个密室血腥之气刺鼻难闻，令人几欲作呕。
伯爷褪去身上衣物，全身浸入血池之中，凝神静气，运转灵力冲击周身经脉。可是任凭他如何运转灵力化血气为精气催升修为，他丹田之中的灵力却怎么也凝聚不起来，气血却阵阵翻涌，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散到血池里没有一点痕迹。伯爷睁开眼，一掌祭出，血雨满天，他的眼中也尽是红光，血池里的血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
“来人！”伯爷传声而出，虽然声音很低，外面的使者却听的一清二楚。
不多时，一名黑衣使者便进入了密室，跪伏在地：“伯爷！”
“再去带两个来。”伯爷抹了一把脸，整个脸也变得血红，更为狰狞。
黑衣使者没多久就带了两个孩子进来了，两个孩子嘴里被塞了布条，看到眼前的景象哪有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呜呜地哭着，奋力地挣扎，其中一个孩子直接跪了下来，向着伯爷不停地磕头，额前已经破了皮，鲜血和着眼泪从孩子的脸上滚落。伯爷却好似完全看不见一般，只是轻轻一挥手，两个孩子便被倒吊了起来，他又运转灵力，风刃在孩子身上形成了数道伤口，血汩汩而出，补进了血池之中。伯爷张开嘴贪婪地迎接着新鲜的血液，仿佛这些新鲜的血液就能为他的身体带来改变，他就能冲破瓶颈突破现在的境界。倒挂着的两个孩子，没多久便如其他人一样，面色惨白，不再挣扎，血池的血又满了。
翌日，琉璃阁的假日头又亮了，明晃晃的与外头无异，总让人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莫凡尘经过这两日也大概猜出为什么琉璃阁里会有昼夜更替，老仙所修的道法怕就是与光有关，让琉璃阁显示出昼夜交替，并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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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尘一抬头，便撞上了老仙的眼，觉得怪怪的，讪笑着道：“君上，您这么盯着小的，小的……紧张。”
老仙袍袖轻挥：“别成天小的小的地叫，我记得你叫……尘凡？”
莫凡尘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自然，自然是……不叫这个名。”
老仙抬手佯装要揍她，莫凡尘赶紧伸手护住脸，“哎哎哎，我叫莫凡尘，天髓宗弟子。”老仙昨日都推心置腹跟她说了自己和伯爷的往事，她若是连个真名都不告诉人家，显得有些过于凉薄了，于是索性抖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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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尘这才放下手，尴尬地笑着：“这百里堡可是臭名昭著，我……还是个孩子。”她越说心越虚，声音都越来越低。
“臭名昭著……”老仙重复着莫凡尘的话，眼底划过苦涩。他们当初明明雄心壮志，想要领着祁连山上的生灵一起走上正途，怎么现如今成了臭名昭著。
莫凡尘看着老仙也挺可怜的，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等我助君上摆脱了这琉璃阁，君上不如跟我等联手灭了伯爷，这样一来也能洗刷百里堡的污名，不至于被其他玄门正宗误会。”
听到莫凡尘说“联手灭了伯爷”，老仙的身子颤了颤，并没有接话。千百年的相互陪伴，哪有那么容易说散就散，更何况是要亲手灭了他。老仙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与他往日里目空一切的样子相去胜远，半晌，老仙轻声道：“容我……想想。”
莫凡尘手一顿，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老仙，怎么扭扭捏捏像话本里的小娘子舍不得离开出去花天酒地的夫君呢？莫凡尘赶紧甩了甩头，把这种诡异的想法抛到脑后，蹲下来看着老仙的脸，笑着道：“灭不灭伯爷的且不说，总要先逃出去，君上既炼赤焰丹，那一定有丹房吧？可否带凡尘去看看？”
说起丹房，老仙才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其实老仙虽活了这么多年，但始终心性像个孩子，极容易相信别人，因此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凡尘要去丹房，不过既然他信了她，便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