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莫如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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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大哥回来了！”粉衣少女突地闯进了有些阴郁的院子，带着暖过春日的笑，身后紧跟着疾步而来的莫如渊。
“母亲！”莫如渊刚踏进卧房，入眼便看见了躺在美人榻上病恹恹的母亲尤氏和跪在地上的抖如筛糠的大丫鬟秋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纪嬷嬷见势不妙，知道夫人又动怒了，夫人这阵子的脾气是愈发古怪了，叫大公子看见可不好。于是快步走到尤氏跟前，给她抚着背，厉声对着大丫鬟喝道，“你也不是旧人了，当差这么久，怎的还能惹夫人生气？还不快下去！”
“就是！还不快下去！”莫可心跟着斥道，也赶紧蹲在了尤氏榻前，帮尤氏揉着心口。
秋平知道这是纪嬷嬷和二小姐在帮着她免收责罚，抬眼感激地看了一眼，磕了头便下去了。
没了外人，莫如渊心中的沉重便涌了上来，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母亲，是孩儿不孝。”
尤氏在纪嬷嬷的搀扶下艰难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一时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止都止不住，“渊儿！”她只是叫着莫如渊的名字，多余的话没有力气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她已经许久不见她的渊儿了，渊儿是要为了她，为了莫家争份脸面的。修道一途本就艰难，她也不想成了莫如渊的桎梏，挡了他的大道。可做娘的，哪有不惦记自己亲儿子的？
“哥，你干嘛跪着啊！娘亲可想你了！快过来坐！”莫可心知道娘亲是想大哥了，怕娘亲情绪大起大落再伤了身子，于是拉了拉莫如渊的衣角，示意莫如渊赶紧过来哄一哄。
莫如渊会意，起身在尤氏身侧坐了下来，他本就不善言辞，尤其在母亲面前，多年未见，就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想着多陪陪母亲，或许能让她精神好一些。
或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莫凡尘陪着，尤氏的精神倒确实好了些，脸上渐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哦？司空家的少爷也进了天髓宗？”
看见母亲脸上的笑，莫如渊心下总算是安心了些，笑着点头道：“正是，入学试成绩也不差，第二名，入了云台峰司空长老门下。”
尤氏笑容更甚，眼睛望向了窗外：“他呀，从小就爱跟在你后面，怎么不跟你一起入落雁峰呢？哎，这男孩子大了，就愈发爱斗气。明明一起长大，该是感情很好才是。”尤氏叹道，忽的又生了疑问，“不过，司空皓也算司空府上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竟只得了个第二？这次入学试第一的难道是季长老家的？或者你叔父家的？……不应该啊？”
“都不是，是个散修，据说连个师父都没有。”莫如渊与莫凡尘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所知的信息也多是道听途说，并不甚了解。
“是个散修？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散修？多大了？那可是天髓宗的入学试第一啊！”莫可心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
莫可心修炼天赋也不差，一心想考天髓宗，对入学试第一有兴趣是寻常事。莫如渊摸着自己妹妹的脑袋，鲜见地开起了玩笑：“我看着跟二妹妹差不多大，二妹妹可是要更加努力才是。”
尤氏眼睛亮了亮，修仙虽说跟天赋和机缘有很大的关系，可一般小门小户的，连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何谈机缘？若这人真是散修，天赋可谓顶尖了，尤氏不知怎的生出了一丝危机感，问道：“当真是个散修？现在什么级别？入了何人门下？”
被母亲这样一问，莫如渊倒觉得有些奇怪，虽说母亲也出身于修仙世家，但自身天赋一般，又对修仙没什么兴趣，连炼气都未曾入门，平日里对修仙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母亲既然想知道，他就答了：“当真是个散修，之前见的时候也就刚刚炼气入门，被司空长老和闵长老同时看中，拜入了云台峰和霁月峰。”
“什么？”尤氏仿佛觉得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被司空长老和闵长老同时看中？收入门下？他拜了两个师父？”
“是啊！”莫如渊笑了笑，拜两个师父这件事在天髓宗这么多年来也是首例，母亲觉得奇怪也很正常，解释道，“这事确实有些意外，主要是闵长老和司空长老争执不下，便索性让他拜了两个师父。”
尤氏自己修炼天赋不高，虽是嫡女，却也常常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道。她一腔的不忿化作了望子成龙，莫如渊又天赋极高，她一心盼着莫如渊可以成为下一届天髓宗执行长老，为莫家吐气扬眉，她也算有了脸面，未曾想竟突然冒出一个同时被两位长老收入门下的弟子，两人入门前后也才四年，若此人当真天赋超然，定然会危及莫如渊在天髓宗的地位。尤氏顿了顿，敛了脸上的讶异，不露声色地问道：“不知此人尊姓大名？”
“好像……叫莫凡尘，对，是叫莫凡尘。”莫如渊回忆道。
尤氏心中咯噔一下，袖下的手已紧紧攥起，长甲陷入手掌，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面上也丝毫不显，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却依然是语气平和地试探道：“那个散修大约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莫如渊一楞，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娘亲，是个小子！”莫如渊故意把小子二字拉的很长，看了莫可心一眼，随后又是一阵笑，“母亲怎么会觉得是个姑娘？莫凡尘这个名字听着也不像个姑娘家啊！”
“真的是个公子？”尤氏也把公子二字拉的很长。
“是啊，母亲怎的连渊儿的话也不信？”莫如渊看着母亲探究般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丢了一颗石子，思绪有些许涟漪。
尤氏笑了笑，回避了莫如渊的眼神，与其在儿子这里刨根问底，不如找纪嬷嬷寻人去查探一番。想通了这点，尤氏也就不再纠结于此，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娘怎会不信你，只是这个名字……以为是故人罢了。”
“故人？”莫如渊重复着，似乎有什么划过记忆，这个名字好像是有些耳熟。
尤氏既已下了决定，便不想在此事上把儿子扯进来，于是轻拍着莫如渊的手，柔声道：“你的远房亲戚，大约只是同名，不用太过在意。”
“夫人，少爷，小姐，老爷让过去吃饭。”大丫鬟秋平急匆匆地行了礼，禀道，却只是站在门口，不敢再进屋子了。
尤氏看了一眼门口的秋平，心头一阵烦闷，眉头又蹙了起来，纪嬷嬷见状，瞪了秋平一眼，示意她赶紧退下：“没瞧大公子和夫人在说话？愈发没有规矩了。”这才笑着转向尤氏母子，道：“夫人，少爷，小姐，老爷派人来请，到午膳时辰了。”
尤氏轻轻应了声，由莫可心和莫如渊扶着，往膳厅去了。
膳厅里的菜是早就备下的，都是莫如渊爱吃的，众人已等在厅里，却还未落座，只在随意吃茶。
“老爷，老夫人。”尤氏略略屈膝，算是过了礼。
“渊儿见过祖母，父亲，叔父，叔母。”莫如渊躬身一揖。
“见过祖母，爹爹，叔父，叔母，二哥，三姐。”莫可心盈盈一礼。
“渊儿，怎么来了也不知道先去看你祖母？”中年男子的语气中略带责备，正是莫如渊的父亲，莫家这一代的家主莫天合。
莫如渊并未抬头，回道：“是渊儿礼数不周。”
尤氏见莫如渊被莫天合责备，眼里又含上了泪，柔声道：“老爷，渊儿知道我病了，一时情急，没顾上礼数，你千万别怪他。”
莫天合这阵子虽说没顾得上理尤氏，但也听说尤氏身子不爽利，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发作，便转了话题：“都坐吧！”
“娘亲！大哥回来了！”粉衣少女突地闯进了有些阴郁的院子，带着暖过春日的笑，身后紧跟着疾步而来的莫如渊。
“母亲！”莫如渊刚踏进卧房，入眼便看见了躺在美人榻上病恹恹的母亲尤氏和跪在地上的抖如筛糠的大丫鬟秋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纪嬷嬷见势不妙，知道夫人又动怒了，夫人这阵子的脾气是愈发古怪了，叫大公子看见可不好。于是快步走到尤氏跟前，给她抚着背，厉声对着大丫鬟喝道，“你也不是旧人了，当差这么久，怎的还能惹夫人生气？还不快下去！”
“就是！还不快下去！”莫可心跟着斥道，也赶紧蹲在了尤氏榻前，帮尤氏揉着心口。
秋平知道这是纪嬷嬷和二小姐在帮着她免收责罚，抬眼感激地看了一眼，磕了头便下去了。
没了外人，莫如渊心中的沉重便涌了上来，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母亲，是孩儿不孝。”
尤氏在纪嬷嬷的搀扶下艰难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一时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止都止不住，“渊儿！”她只是叫着莫如渊的名字，多余的话没有力气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她已经许久不见她的渊儿了，渊儿是要为了她，为了莫家争份脸面的。修道一途本就艰难，她也不想成了莫如渊的桎梏，挡了他的大道。可做娘的，哪有不惦记自己亲儿子的？
“哥，你干嘛跪着啊！娘亲可想你了！快过来坐！”莫可心知道娘亲是想大哥了，怕娘亲情绪大起大落再伤了身子，于是拉了拉莫如渊的衣角，示意莫如渊赶紧过来哄一哄。
莫如渊会意，起身在尤氏身侧坐了下来，他本就不善言辞，尤其在母亲面前，多年未见，就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想着多陪陪母亲，或许能让她精神好一些。
或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莫凡尘陪着，尤氏的精神倒确实好了些，脸上渐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哦？司空家的少爷也进了天髓宗？”
看见母亲脸上的笑，莫如渊心下总算是安心了些，笑着点头道：“正是，入学试成绩也不差，第二名，入了云台峰司空长老门下。”
尤氏笑容更甚，眼睛望向了窗外：“他呀，从小就爱跟在你后面，怎么不跟你一起入落雁峰呢？哎，这男孩子大了，就愈发爱斗气。明明一起长大，该是感情很好才是。”尤氏叹道，忽的又生了疑问，“不过，司空皓也算司空府上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竟只得了个第二？这次入学试第一的难道是季长老家的？或者你叔父家的？……不应该啊？”
“都不是，是个散修，据说连个师父都没有。”莫如渊与莫凡尘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所知的信息也多是道听途说，并不甚了解。
“是个散修？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散修？多大了？那可是天髓宗的入学试第一啊！”莫可心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
莫可心修炼天赋也不差，一心想考天髓宗，对入学试第一有兴趣是寻常事。莫如渊摸着自己妹妹的脑袋，鲜见地开起了玩笑：“我看着跟二妹妹差不多大，二妹妹可是要更加努力才是。”
尤氏眼睛亮了亮，修仙虽说跟天赋和机缘有很大的关系，可一般小门小户的，连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何谈机缘？若这人真是散修，天赋可谓顶尖了，尤氏不知怎的生出了一丝危机感，问道：“当真是个散修？现在什么级别？入了何人门下？”
被母亲这样一问，莫如渊倒觉得有些奇怪，虽说母亲也出身于修仙世家，但自身天赋一般，又对修仙没什么兴趣，连炼气都未曾入门，平日里对修仙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母亲既然想知道，他就答了：“当真是个散修，之前见的时候也就刚刚炼气入门，被司空长老和闵长老同时看中，拜入了云台峰和霁月峰。”
“什么？”尤氏仿佛觉得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被司空长老和闵长老同时看中？收入门下？他拜了两个师父？”
“是啊！”莫如渊笑了笑，拜两个师父这件事在天髓宗这么多年来也是首例，母亲觉得奇怪也很正常，解释道，“这事确实有些意外，主要是闵长老和司空长老争执不下，便索性让他拜了两个师父。”
尤氏自己修炼天赋不高，虽是嫡女，却也常常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道。她一腔的不忿化作了望子成龙，莫如渊又天赋极高，她一心盼着莫如渊可以成为下一届天髓宗执行长老，为莫家吐气扬眉，她也算有了脸面，未曾想竟突然冒出一个同时被两位长老收入门下的弟子，两人入门前后也才四年，若此人当真天赋超然，定然会危及莫如渊在天髓宗的地位。尤氏顿了顿，敛了脸上的讶异，不露声色地问道：“不知此人尊姓大名？”
“好像……叫莫凡尘，对，是叫莫凡尘。”莫如渊回忆道。
尤氏心中咯噔一下，袖下的手已紧紧攥起，长甲陷入手掌，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面上也丝毫不显，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却依然是语气平和地试探道：“那个散修大约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莫如渊一楞，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娘亲，是个小子！”莫如渊故意把小子二字拉的很长，看了莫可心一眼，随后又是一阵笑，“母亲怎么会觉得是个姑娘？莫凡尘这个名字听着也不像个姑娘家啊！”
“真的是个公子？”尤氏也把公子二字拉的很长。
“是啊，母亲怎的连渊儿的话也不信？”莫如渊看着母亲探究般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丢了一颗石子，思绪有些许涟漪。
尤氏笑了笑，回避了莫如渊的眼神，与其在儿子这里刨根问底，不如找纪嬷嬷寻人去查探一番。想通了这点，尤氏也就不再纠结于此，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娘怎会不信你，只是这个名字……以为是故人罢了。”
“故人？”莫如渊重复着，似乎有什么划过记忆，这个名字好像是有些耳熟。
尤氏既已下了决定，便不想在此事上把儿子扯进来，于是轻拍着莫如渊的手，柔声道：“你的远房亲戚，大约只是同名，不用太过在意。”
“夫人，少爷，小姐，老爷让过去吃饭。”大丫鬟秋平急匆匆地行了礼，禀道，却只是站在门口，不敢再进屋子了。
尤氏看了一眼门口的秋平，心头一阵烦闷，眉头又蹙了起来，纪嬷嬷见状，瞪了秋平一眼，示意她赶紧退下：“没瞧大公子和夫人在说话？愈发没有规矩了。”这才笑着转向尤氏母子，道：“夫人，少爷，小姐，老爷派人来请，到午膳时辰了。”
尤氏轻轻应了声，由莫可心和莫如渊扶着，往膳厅去了。
膳厅里的菜是早就备下的，都是莫如渊爱吃的，众人已等在厅里，却还未落座，只在随意吃茶。
“老爷，老夫人。”尤氏略略屈膝，算是过了礼。
“渊儿见过祖母，父亲，叔父，叔母。”莫如渊躬身一揖。
“见过祖母，爹爹，叔父，叔母，二哥，三姐。”莫可心盈盈一礼。
“渊儿，怎么来了也不知道先去看你祖母？”中年男子的语气中略带责备，正是莫如渊的父亲，莫家这一代的家主莫天合。
莫如渊并未抬头，回道：“是渊儿礼数不周。”
尤氏见莫如渊被莫天合责备，眼里又含上了泪，柔声道：“老爷，渊儿知道我病了，一时情急，没顾上礼数，你千万别怪他。”
莫天合这阵子虽说没顾得上理尤氏，但也听说尤氏身子不爽利，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发作，便转了话题：“都坐吧！”